高潮手表（70）

（七十）好久不见

“我也不知道呢，你试试打老板电话？她休了长假，我也好久没看到她了。”

“好的……谢谢你Amy.”

我跟Amy道别，走出欧宝医院。一周过去了，小欧还是没有回复我的信息，也没有接我的电话。

大伟口口声声说要戴罪立功，帮我做卧底打探小欧的消息，结果被小欧发现后，现在连大伟都无法得知她的行踪，只知道她一直在外面散心暂时没有回来的打算。

我怎么也没想到再次遇见小欧会是这样的场景：

当时我在等红路灯，忽然在路边看到了小欧的车停在餐厅门口。我的心剧烈地跳动着，仔仔细细看了好几秒，没错，是她的车。她回来了吗？还是车子借给了其他人开？我盯着红灯，一转绿就立马掉头，在附近找了个车位停好，走了下来。

我不假思索走进了餐厅。

“您好，请问几位？”

“……我找人。”

这是一家以本地菜为特色的小餐厅，现在正是饭点，基本上坐满了人。我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，几秒种后我定在了过道上——

小欧坐在靠墙的两人桌上，此刻正低着头翻看菜单，她的头发剪得很短，脸也被晒得黝黑，乍一看还有点不好辨认。但我知道，那就是她，低眉颔首时认真的样子，无论外表怎么变化都能让我一眼就定位到她。

我的心就快要跳出胸膛，双腿不知为何却迈不开脚步，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思念让我红了眼眶，她就近在咫尺，只要往前几步，我就能拥她入怀告诉她我有多想她——

一个女孩忽然走了过来，拉开小欧对面的椅子坐下，笑着说：“点好菜了吗？刚刚洗手间好多人排队，不好意思。” 女孩很年轻，长长的头发束在脑后穿着粉色T恤，充满好奇的大眼睛四处张望，偶尔目光在小欧身上时，明显多了几分柔情。

我停下来脚步，像被冷冻一般停在过道上。

“没事。”小欧朝女孩笑笑，稍稍抬手，眼神在寻找服务员来点菜。

她看到了我。眼神交汇的一瞬间，她的表情带了点惊讶，然后像是无事发生过一样和服务生交谈。

我迅速转身，走出了餐厅。

我在小欧家的厨房里忙活，听到门那边的声响，走出来，看到站在门口满脸惊愕的小欧，笑着对她说：“好久不见，小欧。”仿佛这段时间的空白都不存在。

幸好，她是一个人回家的。我悄悄舒了口气，如果她带了刚刚餐厅里那个年轻女孩回家……不不不，小欧对待那个女孩明显是礼貌的疏离，那种感觉让我有自信她俩并不是什么亲密关系。

“你怎么……”小欧皱着眉头看我。

“猫我已经喂过了，你洗洗手，我煮了糖水你要不要喝一碗？”

“你怎么进来的。”

我笑笑，“你忘了吗，你给我的钥匙还在我这里呢。”

我转身走进厨房，装了一碗冰糖雪梨，拿着汤勺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——在她推开门的那一刻，我多害怕她会怒吼着让我滚，或者是用冷冰冰的语气讥笑我，最让我恐慌的是如果她带了其他女孩回家，那样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。

幸好，这一切都没有发生。

小欧走进房间，门虚掩着，里面没有开灯。我站在门口没有进去，悄声问：“要不要喝糖水？”

她没有回答。

我偷偷往门缝里看了一眼，借着客厅漏进去的光线，我看到她正在换衣服，只穿了内裤和背心，正要往身上套家居服。她变瘦了，让我感到心疼。

“你回去吧。”小欧没有回头，像是对着空气说话。

“明天想吃什么？我做给你吃？”我对她刚刚的话置若罔闻。

“你会做饭？”小欧终于转过身来，看着我说。

她的眼睛看着我，毫无笑意，却比一开始柔和了许多。

“我可以看着菜谱学。”其实今晚的糖水也是我看着菜谱现学的，中途还打电话问了小岚好几次。

“你回去吧。”小欧又说了一次。

我终于忍不住了，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，张开双臂抱着她，肩膀因为啜泣而微微颤抖。

“小欧，我真的好想你……”我的声音呜咽着，双臂紧紧抱着她，她真的瘦了，本来身上就没什么肉，现在更像是抱着一堆骨头，硌得慌。但我不在乎，这段日子以来的思念化成泪水汹涌而下，日思夜想怀念的人终于又回到怀里，就像做梦一样。

我的泪水打湿了她的背心，她没有推开我，但是也没有安慰我，只是继续双手僵硬地放在口袋里，任由我眼泪肆虐。

“你回去吧。”她对我似乎只剩下这么一句话。

我抬头看她，泪眼婆娑中我发现她看我的眼神那么空洞，就像在苦守油灯看破红尘的出家人。

“好，”我不再勉强，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对她说，“那你今晚早点休息。”